八娜娜

有一天我们会死的
棺材里将有爱情和尸体
棺材外面要放着书

病缪斯(1)




宇智波鼬X原女

这是一个专注于挖墙脚的故事

设定中宇智波未叛乱,鼬并未灭全族,泉鼬党避雷

 

 

天边乌云渐沉,夏虫午间不停地啁啾啼鸣,似是在示意着暴雨即将到来。初夏的空气郁蒸,既潮湿又闷热,在曲折的回廊里小跑了一会,我身上的薄纱便已湿透。绕过过厅两侧堆满药材的橱架,便是唯一一条通往宿屋的僻静小道。通行的踏石零散地分布于池面,池上漂浮着的菡萏迟迟未开,不免令我感到有些许失落。雨丝滴落在稠稠浓绿的菖蒲叶上,原本停在那上边的蜻蜓只能低低的地飞往宿屋檐前,翅膀跟薄纸一样晃荡。

 

宿屋荫蔽于密植的青松树林间,整个院落显得十分寂静。纸糊拉门未关,清苦的药香便从屋内弥散至院中。我在门前驻足脚步,印有垂柳樱的四曲屏风阻挡了我的视线,只能隐隐约约地看见六铺席书斋内一个朦胧人影。

 

“鼬先生,我来帮您换药了,”我轻轻地出声,生怕惊扰了屋内之人看书的雅致。

 

屏风后的人呛出了几口咳嗽,我顾不得他的应允便向屋内走去。只见宇智波鼬以手按着胸口,正是那日伤口的位置。咳血的情况已有好转,但难以祓除的顽疾再加上近来新增的刺伤,想要彻底痊愈更是遥遥无期。他的黑发散覆,墨色的眸子里疲态满满,薄唇苍白,缓缓吐出两个字:“谢谢。”

 

鼬交叉修长的双臂,想将玄青色的单衣拉过头顶,却因为牵扯出支离破碎的痛而不得不停下动作。我制止他,喉间发出了一声不易察觉的叹息:“我来帮您吧。”

 

我缓缓拆下裹布,将缠紧的布条一层层解开,男子赤裸的胸膛和狰狞的伤口一同显露。血色已经干涸,只留下白绫上的斑驳暗红,贯穿伤擦过心脏,怕是再偏一毫米都会当场丧命。我战栗的指尖点涂上药膏,小心翼翼地涂抹着那道伤痕。

 

格子窗外惊雷滚过天际,檐下雨势渐急,刷刷抽打着低矮的石灯笼。菡萏池内倒映着青松红枫的光和影,雪松下层的枝桠一直延伸到了池水中。风声雨声雷声,声声入耳,但在这宿屋内,却又好似万籁俱静。

 

“鼬先生,您的妻子对您可真是尽心尽力,”生性沉闷的我本就不善言辞,此刻说出的这句话更分不清

酸楚和苦涩。手上的力道不由得加重了一些,我听见鼬轻轻地倒吸了一口凉气。

 

“对不起......”我感到十分地窘迫,脸刷地涨红到耳根。

 

鼬容色镇定,出言安慰我道:“没关系。你是指泉吗?这些天麻烦她了......还有你。”

 

我吃了一惊,没想到鼬会连带上我,于是嘴角不由自主地噙着笑:“职责所在。火影大人曾有恩于家师,自然也是我的恩人,恩人的请求我定当殚精竭虑。”

 

仅仅只是因为这样吗?我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轻,已不愿意再细想下去。

 

“远山早纪,”鼬突然念出我的名字。

 

“欸?”

 

一本小巧精致的草药绘本此刻正被他握在手心,绘本封皮上画了几丛宽草叶,草叶间中被涂成了红褐色,名字的落款紧随其上。这本是我闲暇无聊之作,便于自己摘记繁复的药材,因为画笔精炼通俗易懂,所以在师兄妹间流传甚广,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在鼬的手上。

 

他墨晶般的美眸中似有笑意:“写得很有趣,可以再借我两天吗?”

 

我盯着窗外青松漫空笼翠,宛如碧涛一般,鼬的声音也像隔了千万重山岚似的不真切。

 

“可以,”良久我才出声,突如其来的夸奖之词令我的心狂跳不止。

 

雷声越来越凄厉,纸糊门和格子窗都被狂风吹得呼呼作响,砂石滩内枫叶和雪松叶零落,每次闪电,整个院落都会被映照成荧光色。看来一时半会是走不了了。打完最后一个平结,鼬的伤口便包扎完毕了。我的手指离开他温热的肌肤,蠢蠢欲动的心魔便奄息下去。

 

看来......他并未认出我的名字。日光被浓云遮蔽,残余一抹昏黄照进格子窗,照见我腿上的赫然伤疤。这也是理所应当的,我离开木叶已经有八年了。

 

杜若清苦的药香气浮动,鼬姿态优雅地将鸦色长发系好垂于脑后。我不语不动,回想起他前几日病骨支离的模样,心中惧怕仍历历在目。和我一样心慌意乱的,还有陪鼬一同前来的宇智波泉,师兄妹都说他们可真谓是伉俪情深。

 

想到这,我的心不由得抽痛起来,于是起身向两重的格子门走去。除却换药时间,再与已有家室的他共处一室定是不妥的。纸糊门上的一根根格子已被瓢泼进来的雨打湿,厚布门帘也已褪色发白,我暗自祈祷这阴雨早早停歇,好让我的心少受凄凉煎熬。

 

“这雨,大概一时半刻停不了了,”鼬低沉的声音在我身侧响起,待我回过神来他已经跟我一起在格子门前坐下。我怎会忘了宇智波本就是直觉敏锐的一族呢,更何况是鼬。

 

“檐边风大,”我提醒他。

 

鼬蓦地笑了,我摸不透他笑中的含义。乌鸦的鸣啾回荡在蒙蒙的烟雨中,片刻便扑腾立于鼬的手腕处。一团青烟过后乌鸦已不在,鼬的手中多了一管卷轴。看来是木叶那边传来了什么消息。

 

“你不打算回去看看吗?”

 

脑海中一个个熟悉身影掠过,仿佛他们鲜活的身姿仍在我眼前。想,怎能不想。但故人已逝,故乡亦只是一个空壳。

 

“我的家就只有这里而已,”我的嘴上说着心口不一的话,强压下心头跌宕的感情。

 

他认得我,或不认得我,都已无关紧要。

 

豆大雨点沙沙砸落在艳红的伞面,碾碎的雨滴被风吹得盘旋飞舞,纷扬着掠过宇智波泉的耳边。跑到檐内的时候,泉的衣衫尽数被雨淋湿,在她的身上带着一抹化不开的湿意。

 

她看到我,神情一怔。

 

“那么,我先告辞了,”感觉到气氛的诡异,我起身先行离开了。

 

周围所有的声音都被沉闷的雨声打碎了,我闻到嫩叶的清香和湿土的咸腥合二为一。在一片狼藉之中,我拼凑出了泉说的最后一句话。

 

“咦,怎么这么快就走了。”

 

 

(TBC)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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