八娜娜

有一天我们会死的
棺材里将有爱情和尸体
棺材外面要放着书

《从名字开始认识无惨》


——关于平安时代无惨真实姓名的一点想法


 

无惨身为人时可能既不姓产屋敷,也不叫无惨


 

根据漫画的回忆,无惨的冠直衣装束应是贵族阶层无疑,是否为殿上人还有待考证,由于殿上人有严格的人数限制,我倾向于可能性不大。


 

日本天皇没有姓氏,没有户籍,只有宫号与名字的组合称法。贵族才有姓氏,常见的一是由天皇赐姓,如《源氏物语》中的桐壶帝赐姓二皇子为「源」,又因其生得俊丽无双,人称光源氏,赐姓是为了使其降为臣籍,远离帝位纷争;二是根据地名、官职代称,例如光源氏的情人前东宫妃子「六条御息所」,六条是地名,御息所是后宫官位。从一条到九条,带数字的「X」条姓氏都来源于各系贵族。


 

而产屋敷并不像是一般贵族的姓氏(我在查阅资料的时候并未找到与此姓氏相关的信息,如果有人知道的话可以告诉我)。屋敷即是宅邸之意,而X屋敷的表述在平安王朝也可见,一般与其职业或功能或物品相关。与「产」字相关的,我能想到的只有贵族阶层的产养制度等与生产休养相关的。结合无惨变鬼以后历代男丁被诅咒活不过29岁的命运,产或许可理解为休养生息、养精蓄锐等的引申义,是种庇佑也是种祈福,因此产屋敷这个姓更像是遗留着平安风俗的苗字


 

所谓的苗字,就是一个家族从氏族本家分离出去后产生的新姓氏——产屋敷有可能是从本家分裂出去专门为了猎杀无惨而存在的。


 

而无惨的名字则更有意思了。


 

「无惨」在日语中的释义有三种:一是残酷;二是无惭,对做了坏事毫无愧疚之意;三是悲惨。


 

无论是哪一种都十分贴合无惨的人设,无论是哪一种都不符合平安时代取名的习俗。对于信奉阴阳之道的贵族,连洗头都恪守着适宜与不适宜的时辰月份,生怕沾染了鬼怪之物,对于稍有秽气的字眼定会极力避讳,更别说直接取作名字。


 

名字可以说是平安朝贵族的执念,一方面,将其作为祝福,一方面又视其为诅咒——名字将成为人一生命运的禁锢。梦枕貘的《阴阳师》是以平安时代为背景的小说,其中有一篇叫做《沙罗》,主人公安倍晴明问源博雅是否为乐器阮咸取了名字,得到肯定的回答后,晴明直言:为某物起名字,就是对其施加了咒语。


 

阴阳师得到式神的方式就是为其取名,无惨亲自为十二鬼月取名又何尝不是在施加咒语,使他们成为自己的所有,为自己所用呢。


 

不过,在这其中,我最在意的就是第三种释义——悲惨。187话无惨被缘一的第十三式打倒在地,口吐鲜血,几百年来第一次离死亡如此接近,缘一形容他「散发出了无比愤怒与憎恨的气息」。与其说无惨愤恨的是缘一,不如说是濒临死亡的感觉。我能想象,他为自己取名为无惨的时候,是有自怜的心情在的。


 

平安时代是日本「物哀」文学的伊始,江户时代的学者本居宣长甚至认为,在那个朝代,所谓的善恶是以能否感知事物的情致而区分的,从这个层面上看,能细腻到为十二鬼月取恰到好处名字的无惨,或许也不算大恶人。他必定也曾经风光无限过,是名满京都的潇洒贵公子,或许还曾多情地流连于各家深闺小姐之间,但是病痛令他一蹶不振,口碑一落千丈,甚至沦落为别人口中怜悯的吊命鬼,这种巨大的落差感,鲜活光亮的生命即将逝去的无力感,这种苦苦挣扎渴望活下去的渴望……或许比任何感情都来得强烈。


 

所以他叫自己无惨,何等悲惨。


 


 


 


 


 


 


 


 


 


【大家写文的时候可供参考,欢迎鳄鱼打我脸】


 


 


 


 


 


 


 
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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