八娜娜

有一天我们会死的
棺材里将有爱情和尸体
棺材外面要放着书

病缪斯(2)

(1)点这里


宇智波鼬X原女



一只乌鸦掠过虎刺梅的树顶,簌簌震落枝桠上繁开的嫣红苞片。

 

我向外望去,宿屋的格子窗半开着。夏雨过后,整个院落都腾起了茫茫蕴雾之气,池中踏石已被水漫过,杜鹃的簇簇红花在朦胧之中依旧低垂着婀娜娇柔的花穗。零落的花瓣与湿漉漉的苔藓一同被碾碎,陈腐的味道便弥散开来,与屋内清苦的药香味融为一体,给了我一种死的感觉。这种诡谲的不安之感,从早上开始便没有停歇地在我脑海里游蹿。

 

越来越多的乌鸦围拢过来,整齐地立于宿屋陈旧的飞檐上。燕子的呢喃细语被它们竭力的嘶鸣打断,一阵噼噼啪啪鼓动翅膀的声音之后,便渐渐飞远直至无影无踪。我瞥见一个人影快速地在远处木门前晃过,潺湲的池水未被溅起丝毫涟漪,那人便已穿过菡萏池出现在宿屋门前,速度快得惊人。

 

“抱歉,鼬,我来晚了,”来者的语声温润,有一种可靠的沉稳之感。他的身姿高大挺拔,穿着深色高领上衣,胸前配有三角形护具,一把锋利的小太刀别于背后。夕辉晚照在他四周,使得他乌黑微蜷的头发隐约反射出柔光。他的右眼缠着绷带,墨晶般的左眸却璀璨夺人,似是一道温暖光芒能穿透重重阴云。比女子还要妖冶的长睫在他脸上投下阴影。待我回过神来的时候,目光已直直撞入他眼中。他却毫不生疏地对我露出一个灿烂笑容。

 

尽管早上惊恐一幕的余悸犹在,我却依旧对他回以一个疲惫惨淡的微笑。

 

鼬轻咳了一声,我脸上的笑便凝固了,心也蓦地收紧。泉慌忙从塌上起身,坐到鼬的身侧轻轻抚着他清瘦的背。

 

“止水哥,你来的正是时候,”泉的语气很是笃定,想必十分信任这个男人。

 

鼬和泉的影子投射在身后的糊纸拉门上,紧紧依偎,缠绵交叠在一块。酸涩滋味涌上我的眼底,拼命想在三人面前压抑悲伤反而更使我逼仄窒息,似溺在水里,一口气也透不出。

 

“牺牲了几个人?”止水的声音低沉冷静。我刚将心头的苦楚封冻,便蓦然看见他幽黑眼底映照着我脸上比哭还要难看的表情。

 

“全部,”即使是这般惨烈的际遇,鼬依旧不动声色。一只仿织部的茶碗正被他修长的手指细细把玩,篦削过的沓型黒釉底碗壁两侧雕绘着一朵望鹤兰图案,花的佛焰苞被涂成耀眼的红色。

 

即使裹挟着晚霞的余韵,光线也渐渐变得黯淡。鼬打量着茶盏的眼神显露出一股清寂。

 

“保护你的暗部都是高手,这么悄无声息地就被干掉了,看来盯上你的人也绝对不是等闲之辈,”止水收敛了神色,英气的眉目微蹙。

 

“无所谓,止水,再怎么样我还是宇智波鼬。”

 

止水被鼬高傲的语气逗得发笑,“有人可不这么觉得,对吧,泉?”

 

泉脸上的红晕在霎时间涌现,想要辩解,嘴唇颤颤却没有说一个字,只是更加羞赫地往鼬的怀里钻了钻。

 

我凝视他们半晌,然后幽幽地将视线移过别处。半透明的纱窗上,一只闪蝶正静静地贴在上面。它的翅膀是闪着荧光的淡紫色,重叠的后翅在余晖下显得死寂沉沉,丝状的纤细触角也疲软地垂挂着。昆虫的尸骸在这个季节转换的时节里是再正常不过的了。随后它直直地落于塌上,乍看好像已静静死去的它,此刻仍在微微抽搐着对足与触角。这么痛苦地拼命挣扎,竟跟此刻我的心一样。

 

“最先发现尸体的人是谁?”

 

“我。”

 

止水略一诧异地看着我,于是我又轻轻开口:“是我,那时候我正准备给鼬先生送药。”

 

血腥惨景犹在眼前,我垂眸,一时间有些恍惚。熹微的晨光中,宿屋所居的山峦应是白茫茫的景色。过厅前栽种的青冈栎侧枝歪斜,锯齿状的树叶却在晨间氤氲缭绕之际透出一抹抹异样的血晕。我感到不宁,于是缘着这血晕往泉眼密布的沟壑深谷走去。周遭的林木越幽深,脚下细流潺潺的泉水便越发猩红。终于,在一片茎叶交叠的蕨草地上,血雨激洒的痕迹还未完全干涸,不远处赫然倒着十多具木叶暗部的尸体。他们的上半身都完好无损,连狐狸面具也没有掉落,下半身却像被某种巨大的涡旋力碾得血肉横飞。细而颤的呜咽从我喉间响起,这是我在极度恐惧之下唯一能发出的声音。我蜷缩着身影半隐在暗处,怎么也挪不开脚步。

 

“早纪?”不知过了多久,鼬温柔的声音在一片死寂之中显得格外清晰。

 

我抬头,看见他略显病态的俊美面容被晨光映照,宛如神祗天降。

 

一切都是恍恍惚惚的,我似溺入深海,若一伸手,眼前便是浮木......

 

(TBC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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